孙存周
男 (1893-1963) 孙式第2代传人
籍贯:河北望都县东任家疃
师承:孙禄堂
传人:约4位直系传人
孙存周:(公元1893~1963年),字焕文,号二可,河北完县任家疃人。著名近代武学大师。
孙存周的父亲是武学大宗师、时誉“虎头少保天下第一手”的孙禄堂。孙存周1909年开始正式随父习武,苦修三年,日以继夜,得孙氏形意、八卦大要。遂访京津及燕赵等地名家切磋技艺,名声鹊起。1912年孙存周十九岁时与钱氏完婚,不久只身南下,游历各地,遍访名师、高手,比较武艺,难遇其匹。在沪宁杭一带负有盛誉,武林中之奇人异士如秦鹤歧、管子彰等皆与孙存周交厚,盛赞有加。
1918年孙存周返回北京,对父亲谈及其游历见闻,孙禄堂先生训曰:“凡求道艺者务要虚心虚心则心明,心明则性真。有若无,实若虚,远浮名。凡遇有一技之长者,无论其功夫高低皆要拜为师友,虚心求教,海纳百川,故其深不可测。艺无止境,岂有至高至妙之说?”在父亲的教诲下,孙存周的拳术境界又上了一层。通过每日与父亲试手,更知自己的功夫仍旧相差甚远,遂留在北京年余继续深造家学。1919年父亲入住总统府后,孙存周再次返回南方,时其三弟务滋也已在太仓中学任教。这样兄弟二人每月相会一次,共同研究孙氏拳学。相互启发,技艺更加精纯。
1922年夏,孙务滋在太仓中学教授高低杠时,因杠子突然折断,锈钢扎入肋骨中,由此感染破伤风,不治身亡。务滋的去世使孙存周极为悲伤,这不仅因为二人是同胞兄弟,而且二人自幼就最要好,常在一起练拳,因此使孙存周也失去了一位可以相互启发的学伴。
1924年孙存周在与其盟兄弟打台球时,戴着水晶眼镜坐在一旁看报,李霄禾打球时球杆脱手,打碎孙存周的眼镜,伤及左目导致失明。孙存周说:“你这一杆打退了我五百年道行。”虽为戏言,孙存周确实也一度在拳术上萌生退意,心灰意懒,对外称不练拳了。然孙存周从心里仍旧爱好拳术,在朋友们的鼓励下,经过长达两年的努力,信心渐增,此后练拳更为刻苦,技艺渐臻化境。
1927年北伐军进入上海,各派武术高手也随之纷纷涌入上海,上海的武术日趋繁荣。当时在上海的著名拳术家中许多都是孙存周的同门师兄弟,如陈微明、肖格清、靳云亭、章启东等,他们曾劝孙存周开立山门公开传授孙氏拳学。但是孙存周恪守父亲的嘱咐:孙氏拳只传有道缘者,决不滥传。因此,虽然孙氏太极拳的传人进入上海最早,但却最不普及。
中央、江苏两大国术馆成立后,来江南的武术家就更多了。知名太极拳家杨澄甫、田兆麟、郝月如等都曾在江苏国术馆任过教习。朱国福、朱国禄、朱国祯在参加首届国术国考前都曾到江苏国术馆学习,国考后朱氏三兄弟皆被中央国术馆录用。当时国术馆是群雄汇萃的地方,经常进行实战切磋。孙存周虽不在国术馆任职,但是经常来馆中代父传艺。因此有机会经常与各派名家交流。
1928年10月中央国术馆举行首届国术国考,通过国考录取教师和学员。孙存周作为特邀佳宾前往观看,孙存周感到绝大多数参赛者练、用脱节。一是对基本功掌握的不准确;二是实战练习少,距离感差,不知拍;三是体力不足;四是意不毒;五是志不能坚。这些都与拳术练习的方法有关。因此,从这时起孙存周已开始深入系统地研究拳术的教学教法问题。
孙存周善于学习,在与朋友的交往中取长补短,不断增益文理史艺等方面的修养,于潜移默化的积淀中学识日渐深广,加之以拳术绝学,逐渐成长为当时武林中文武兼修、气质超凡、卓尔不群的一代天骄。
1928年10月上海举行国术游艺大会,孙存周演练的八卦拳被行家们誉为“得乃父之髓,已臻炉火纯青之候。”社会各界名流向孙存周请益者络绎不绝。孙存周曾与人说:“平生之志,不在仕途,不务工商,不做打手,不图侠名,只为继绝学而已。”这一时期孙存周的武功造诣又进到一个新的境界,他将赫烈雄浑与自然空灵中和为一,形成自己特有的风格。
1929年11月杭州举行全国性的国术游艺大会,实为全国性的演武与擂台大赛。大会聘请全国各地知名武术家担任评判委员和监察委员,孙存周列三十七名监察委员首席。这次比赛的结果是,在获得最优等前十名中,孙禄堂先生的学生、弟子几乎占了一半。同年12月18日上海又举行了国术大赛,参赛人数比浙省国术游艺大会的人还要多,比赛进行了半个月,直到1930年1月4日才结束,前三名都是孙禄堂先生的学生弟子,既曹晏海、马承智、张熙堂。
在这两次国术大赛后,李景林让自己的全部弟子拜入孙禄堂先生门下,包括李景林的女儿李书琴。鉴于此,孙禄堂先生投桃报李,也让自己在南方的所有弟子拜李景林为师,包括儿子孙存周和女儿孙剑云。1930年1月李书琴去镇江向孙禄堂先生学习八卦剑。孙存周与妹孙剑云跟李景林学习武当剑。
1930年4月山东国术馆成立,李景林为馆长,江苏国术馆教师空缺,由孙存周、齐公博、孙振川补充。
1940年蒋冯阎中原开战,乱世之秋,匪盗横行,这在客观上也增加了社会对武术人才的需求。国术馆分长期班和短期班。长期班一年、短期班半年。因教学效果好,所以生源充足,于是又加开民众班,民众班也是半年为一期,如后来成名的沙国政、狄兆龙、万良等都是当时民众班的学员。据国术馆老学员们回忆:孙存周教拳非常强调基本功。孙存周强调练基本功练要练的准确、坚实、明白。孙存周把基本功浓缩为无极式、三体式、劈拳、崩拳、单换掌、懒扎衣。孙存周说:“练技击有三个台阶,第一步是基本功,把基本功练通了,浑身都是拳。但到了这一步也还是个拳匠。还不能称师。第二步是知拍,与人对打,感应确切,应对自如,如是才出得来节奏。一般人不易做到,到了这一步可以称师。第三步是拳与性合,遇敌制胜,尽情尽性,喜怒哀乐因拳而出,皆能制敌,则可称家。如今能至是者极少。最终至木呐虚无,动静无兆,制敌于不觉中,如家严也。”
1931年9月18日日本侵占东北,激起全国的反日高潮,沪宁杭是全国的政治中心,政治气氛尤为炙烈,人心浮动激荡。孙禄堂先生深感研传道艺武学已不是当时社会生活的需要,而且当时社会也已不具备研传道艺武学的氛围与环境,于是,留下了孙存周在江苏国术馆,自己于当年10月返回北京,劝其北方弟子某(失其名)放弃绿林生活,率部参加抗日。在此之后,孙禄堂先生再没返回南方,一直在北京隐居。孙禄堂先生在江苏国术馆的职务完全由孙存周代理。
1932年1月28日日寇轰炸上海闸北,江南大乱,人心惶惶。孙存周的同门师弟支燮堂的家被炸塌了一半,支燮堂多年来笔录的孙禄堂先生的教拳笔记绝大部分被烧,支燮堂冒死也仅抢出一个被烧的残缺不全的笔记本。江苏国术馆开办不到四年,终因日寇的战火而关闭了。孙存周则通过支燮堂的介绍去上海铁路局教拳。同时又被上海市公安局请去教授消防队。
1933年11月孙存周接到父亲的来信,要存周返回家乡。原来孙禄堂先生预知自己驾鹤之日,故催孙存周返乡。同年12月16日早晨,孙禄堂先生逝世。
孙存周自称未及父亲造诣的十分之一二。仅就武学技能而言,孙禄堂先生的点穴、弧形剑等艺皆未能传授给孙存周。但作为孙氏武学体系的大要,孙存周还是基本继承了下来。孙存周对形意拳、八卦拳和太极拳以及孙门短兵中的纯阳剑、八卦剑、太极剑、雪片刀、八卦七星杆,长兵中的八卦奇门枪、六合大枪、方天大戟等皆掌握精纯,功臻化境。孙存周中年后尤其对三拳、三剑、雪片刀、七星杆研究较多,极有心得。大枪的造诣亦深。1860年尤其是1900年后,西方火器的威力使中国武术界不得不重新认识武术的功用,长冷兵器的实用价值越来越小,而短兵与拳术反倒可以与火器互补,在短兵相接中发挥作用。因此这一时期对拳术与短兵的研究日益精深,尤其是对拳术的研究达到了空前的水平。在技术上孙存周继承、总结乃父的技术体系,并通过不断的实践与研究,使得技术动作的规矩精粹、明了、科学,摈除了传统武术中大量的非理性的、模糊不清的概念,代之以符合科学原则的,操作性确切的技术理念。此外利用大枪一类长冷兵的训练方法反过来启发拳术的练习,使冷兵时代武艺的最终表现形式的大枪,变化为拳术训练方法的一部分内容。出现了由枪悟拳、由枪悟剑等做法。
1934年孙存周的母亲也去世。同年底,孙存周返回上海。
1935年10月上海举行了规模盛大的第六届全国运动会。此次运动会调整了国术比赛的项目,保留了摔跤和射箭项目,取消了拳术和长短兵的对抗性比赛,而改为国术表演赛,并且表演比赛不分门派。所以,这次国术比赛对评判员的要求很高。国术比赛共聘有十位评委,孙存周得列其一。
1937年“七七”事变爆发,日本开始了全面的侵华战争。孙存周身在上海甚为北京的家眷担忧。于是乘车准备北上。当时车站人员十分拥挤,孙存周见一妇女带着两个小孩挤不进车去,急的那妇女直哭。于是放下手中行李,双手各抱起一个小孩,命那妇女紧随其后,排众而前,把那妇女及两个孩子送上火车。待回身取自己的行李时,竟有人趁车站人多嘈乱将孙存周的行李窃去。好在车票尚在衣服里,总算登上火车。火车行至途中,遭日寇敌机轰炸,铁路被毁车不能行。遂徒步展转至豫鲁交界处,遇昔日国术馆学生石敬之等组织抗日游击,请孙存周教授劈刺术,随即参加抗战。历时三年余,大小数十战,强弱悬殊,终被日寇击散。1942年孙存周护送石去重庆,经郑州遇师弟杨紫辰。时南下已无通路,后经杨安排,辗转至西安。孙存周潜回北平。
孙存周返回北京后见家人无恙,心中稍安。这时,孙存周的长子孙保和已在黄浦军校毕业,随军参加对日作战。这使孙存周很是骄傲。日酋闻知武术大家孙存周回京,几次登门拜访,请孙存周教授武艺,孙存周以左目失明功夫已废为名,坚辞不出。为了躲避日寇的纠缠,防止给家人带来意外,不久孙存周又离开北京,去定兴孙振岱家居住。
在整个抗战期间,孙